卫渊一怔：“没奖励？”
青年修士双手一摊，道：“你看我这里还剩什么了吗？就算我当年留下了一点东西，这都几千过去了，早就被后辈起出用掉了，怎么可能留到现在？”
卫渊将信将疑：“那当年祖师馈赠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你们那时刚刚入门，都没有修为，增加点资质耗费不了什么。每五年一次的馈赠，靠山门自身积累就够了，一点灵气而已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！”卫渊倒也没有失望，他现在坐拥青冥，普通仙物都不放在眼里。听到没有奖励，卫渊无欲则刚，态度就松弛下来，道：“那我可就说实话了啊！”
青年修士嘴角含笑，道：“但说无妨。”
卫渊再无顾忌，道：“异族欺压了人族几十万年，在我们没有仙人之前，他们想杀就杀，想吃就吃！如今人族才刚刚强盛，可是放眼天下，绝大多数凡人远未温饱，修士也都苦苦挣扎。我们人族都还远远谈不上好，哪有功夫去管异族怎么想，还要同情他们的遭遇？这难道不是吃饱了太闲？
现在四界都在与异族征战，就应该先将这些闲人送上战场！或者发往异族也行，就怕人家不收！”
青年修士失笑，道：“你就不怕我所说的朋友就是我自己？你这不是连我也骂了？”
卫渊斩钉截铁地道：“那些绝对是您朋友，不是您！”
“哦，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卫渊道：“我读过本宗全部史料，您要是这种人，当年就不会把第一天巫的脑袋和灵核带回来埋在山门之下了。起步就是八千里宝土啊，我人族仙人哪有这么肥？
当然了，您晚年或许说过些同情异族的话，但我相信，那绝对是猫哭耗子……”
卫渊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！不知为什么，在祖师神念面前，今天的嘴格外有表现欲。
青年修士再也忍不住，哈哈大笑，笑得十分欢畅，笑得天地震动……笑得卫渊忐忑不安。
笑了好一会，青年修士方道：“那回到最初的话题，你认为，修仙应是怎样的？”
此时卫渊眼前闪过幼时卫家大宅时看到的那些易子而食的流民，想到西域曲柳镇那些终日浸泡在污水之中，一脸麻木的贫民。也想到这些年收拢的千万流民。这些人虽然有着不同的面孔，但都有一个同样的神情：绝望。
而天外世界虽然毁灭了，但是在幻境中的惊鸿一瞥，普通人的富足已经深深地震惊了卫渊。何以一个没有仙人的世界能够如此富足，而有众多仙人的本界凡人们却是如此困苦，食粥都是奢望？
卫渊问：“我若能登仙，是否也会拥有一方仙天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你的心相世界抬升天上，就是仙天。”
卫渊点了点头，便道：“我若登仙，要么把仙天拉下来，将人间变成仙天。要么就将我治下凡人都拉到仙天之上。所以我修仙为的是：一人得道，鸡犬升天！”
此话一出，卫渊忽觉周围一亮，一束光不知从何而来，落在下方大地上，将山川河流都镀上了一层金辉。
天地如此异变，卫渊大为凛然，急忙向天望去，寻找劫云踪迹。按照过往经验，此时天劫必然已在路上，且是稀奇古怪、专攻软肋的那种。
但是光束慢慢消失，大地辉光仍在，天劫却没有来。卫渊疑惑地看着天空，但绝不相信老天会发善心。
青年修士看到卫渊的样子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，然后道：“我这几百年加一起都没有今天笑得多。其实吧，百万年前或许天地至公还有点道理，但是随着一代代大能之士不断以身合道，你现在看到的天地大道绝对是有脾气的，不能乱说话，否则容易遭雷劈，哈哈哈哈！”
青年修士笑了好一会才收声，一点都不矜持，让卫渊心目中的祖师光环褪色了不少。
笑够之后，青年修士再问：“你这道途，天然会有极多的气运，你准备怎么用？”
卫渊道：“气运一道实有大因果，不能妄为。弟子以为，当取之于民，用之于民。”
轰的一声，酝酿已久的霹雳雷音终于落下，横亘万里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天穹！
青年修士道：“加上这一句，才算完整。好了，你且去挑选洞天吧。依你刚才所发大愿，倒是有一物异常适合你。”
“等等，弟子刚才发下大愿了？”卫渊顿感不妙。
青年修士只是一拂袖，卫渊眼前就已是景物变化，又回到了大殿之中。此时他刚刚磕完最后一个头，身体还未完全站起。刚刚说了那么多话，现实中才过去一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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